江湧,字雨,号半清。
民盟浙江华夏书画学会丽水分会副会长。
龙渊印社副秘书长。
浙江省书法家协会会员。
水墨·因缘
江湧
凡世间之事皆可归为因果。因或可称为缘。吾从丹青之艺,缘起或可戏曰“家学”。母亲为乡里方圆百里著名的裁缝师傅,其著名原因其一便是能于枕边被褥之上作花鸟虫鱼。凡经她之手那些五彩线绣的花鸟虫鱼便是活的一般。凡行针引线之前,母亲便用五色画粉于衣物起粉稿。家处穷乡僻壤,文明稀缺。画粉变成了吾年少时第一接触的正式绘画工具。偶偷之涂于家中泥壁,母亲并未责怪,反而赞赏有加。从此费粉无数,家无完壁。亦开启痴迷丹青三十余年的岁月。
垂髫之年,能阅之物大抵为连环画。四大名著、各类演义、古今英雄等。于是描摹自娱。长辈见之或赞许或鼓励。结缘水墨只因见到一书上白石老人水墨名作《蛙声十里出山泉》。所思大变。想来可笑,缘由竟是贪图用墨涂抹简便。如作荷花一笔可一大片。初涉毛笔方知此物难控,几乎无从下手。而后往往随意涂抹,以玩乐为上并未当真。
因升学父母随后于大港头(今称古堰画乡)开一饭馆,以养家糊口。一日来一左脚残疾,戴金边变色眼镜之中年客人。要了一碗面。见我一人于厅中执管乱挥,毫无规则。竟无心用餐,移身观望。而后索性讲解示范。此刻吾方大梦初醒,方知何为笔墨纸砚,何为水墨何为国画。赶紧起身敬茶拜师。他见面前小童虽愚钝然态度诚恳,遂免费教学。因师傅公务在身不便多扰,前后只蒙四次亲点。习得入门四君子。一月后先生辞别归乡,年少愚钝只知学艺竟不知问及师傅名号。至今未能相见。多年后经多方打听方知先生为广东一画家名曰范树中。如此机缘,想来如梦如幻。不免传奇。
此后得师傅所传《芥子园画谱》。虽十余年行笔不惰描摹不止,仍不得其要。
经多年努力得以入浙江师范大学美术系修习。遇到了几位影响终身的先生。先是郑岳华先生教习山水,郑先生为人豁达谦逊,常言教学相长。更甚者常示近作请门下诸生点评。真可谓不耻下问之典范。于郑先生处得知何为谦逊。时王义淼先生隔墙授课,吾与同班叶郑伟常常静默其侧偷艺,以至于王先生一直以为二人是门下弟子。王先生以严谨著名,眼中进不得一粒细沙。不论用笔、用墨以及文字皆追求极致。每持作业面呈请教皆胆战心惊。提款、构图、墨色、用笔等等,一一细评。如先生案边有管可及,作业定是体无完肤。于王先生处得知何为严谨。
毕业之时有幸得潘天寿大师弟子孙韬成先生亲授花鸟。孙先生性格爽朗直率,用笔天真浪漫。骨力雄厚。师兄雁生李云雷敬称孙先生为小辣椒。想来确实,孙先生笔笔如刀确实辣。于孙先生处知何为心画。
因课时重叠,没能得胡良勇先生启明。只得其零星指点,不敢称师,怕辱没了先生名声。
此后书法篆刻得于龙渊印社社长徐咏平先生指点。徐先生是谦谦君子,博学儒雅。笔笔示范讲解,刀刀亲力亲为。但生性愚钝只能多加练习。于徐先生处知为人师表。
修习毕业,供职公粮,得以糊口。常记各位师父教诲,立志将水墨传承之事作为终生大业。因机缘得雷斌杨银俊二小童于门下(书法篆刻二人亦蒙徐咏平先生垂教)。二人如今已是成家立业,于业内口碑尚好,得以抚慰于心。
零星琐忆,仅能梳理水墨之路因缘,无以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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