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网评：打了9年，利比亚内战还要打多久？

在利比亚首都的黎波里一栋废弃楼房中，一名因战乱逃离家园的儿童站在窗边。（图片来源：新华社）

当地时间1月19日，利比亚问题峰会在德国首都柏林召开。峰会通过一份包含55点成果的文件，重申对利比亚主权、独立、领土完整和民族团结的承诺。与会各方承诺，避免干涉利比亚内政或武装冲突，利比亚问题没有军事解决方案；呼吁有关各方全面持久停止所有敌对行动，不要进行任何加剧冲突或与联合国安理会武器禁运、停火不符的活动；设立由参会各方参与的国际跟踪委员会，以便在联合国主持下保持各方会后协调，并负责查验峰会成果是否得到落实。

来自阿尔及利亚、中国、埃及、法国、德国、意大利、俄罗斯、土耳其、刚果共和国、阿拉伯联合酋长国、英国和美国的国家元首、政府首脑或高级代表出席本次峰会。联合国、欧盟、非盟和阿盟领导人也出席了会议。

可以说，此次利比亚问题柏林峰会是利比亚危机爆发以来参与国家和国际组织最多、规格最高的一次会议，凸显了国际社会对利比亚内战及地区局势的关注。目前的利比亚内战，已经成为一场牵涉地缘政治、教派矛盾、能源利益等多重因素的“代理人”战争。

目前的利比亚内战可以说是利比亚国内“路线之争”的延续。自2011年卡扎菲政权被推翻以来，利比亚就陷入持续内战。目前，利比亚两大势力割据对峙：得到联合国承认的民族团结政府与支持它的武装力量控制西部部分地区，国民代表大会则与“国民军”结盟，控制东部和中部地区、南部主要城市及部分西部城市。这两大势力代表了利比亚国内的两派主要势力：民族团结政府由“穆斯林兄弟会”成员组成，目标是在利比亚建立一个政教合一的伊斯兰国家；国民代表大会则获得了支持世俗化的利比亚民众支持，其目标是将利比亚建成一个政教分离的世俗主义国家。可以说，双方的根本目标和意识形态完全向左，用德国总理默克尔的话来说，就是“双方分歧实在太大”。

这种“路线之争”背后，也是地区国家的地缘政治争夺。土耳其、卡塔尔、科威特等向来对“穆兄会”比较友好的国家，支持民族团结政府；沙特、埃及、阿联酋等严厉镇压“穆兄会”的国家则支持国民代表大会。正是这些“金主”在背后送钱送物资，让2011年就持续陷入动荡的利比亚在经济崩溃、民生凋敝的情况下，打了这么多年的内战。

地缘政治博弈之外，对利比亚丰富油气资源的争夺也是域外国家干涉利比亚问题的主要原因之一。利比亚是非洲大陆上石油储量最大的国家，其石油储量约430亿桶，超过尼日利亚的372亿桶；其天然气储量1.54万亿立方米，居非洲第四位。由于在如何攫取利比亚丰富的石油资源上发生了矛盾，域外国家纷纷站队。2019年4月，法国阻止了欧盟发表一份谴责国民军进攻利比亚首都的声明，此事引发民族团结政府对法国的谴责；意大利也公开警告法国，不要出于“经济或商业原因”而支持任何交战派别。法国支持国民代表大会的原因，是因为法国道达尔公司控制的油田位于国民代表大会控制的东部地区，而意大利埃尼石油公司与道达尔公司是竞争对手。土耳其坚定支持民族团结政府也是因为双方签订了油气开采合同，获得了在地中海靠近利比亚的海域进行油气开发的权利。当这些大国为了各自利益选边站的时候，也进一步复杂化了利比亚局势。

值得注意的是，作为北非大国，利比亚局势的动荡还有溢出的可能。这将进一步威胁地区局势的稳定，让本就严峻的北非难民问题存在恶化的可能。数据显示，进入2020年仅半个月时间，就有1000多名非法移民在海上被截获，并被强制遣返回利比亚。由于利比亚同时也是许多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非法移民前往欧洲的主要中转站，这也意味着，若利比亚爆发全面内战，不但利比亚国民会沦为难民，这些来自非洲其他国家的非法移民也将面临更艰难的生存处境，利比亚将可能面临人道主义灾难。同时，利比亚一旦因内战走向分裂，也将给地区稳定带来巨大冲击。

在“代理人战争”已是既成事实的情况下，利比亚要实现停战和最终和平，也需要付出更多政治努力。利比亚的和平要由利比亚人主导，但如果没有办法营造有利的国际环境，结束外部势力对利比亚局势的干涉，让利比亚冲突各方能够走到一起找出解决方案，利比亚危机恐怕还将持续。（海外网评论员 聂舒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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