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说送文化下乡了。我所说的送文化下乡主要包括两项,一是每年组织到农村为农民朋友们书写春联;二是为农村中小学捐送图书。我们进行这些活动的时间最早应该是二00六年,也就是冠县作家协会和冠县楹联学会建立后的第二年,时任冠县楹联学会会长的任谦元先生首先提议,由冠县作家协会和楹联学会牵头,要在农历年之前,组织诗词、楹联、书法、戏曲等协会一起参加,到一些乡镇或农村进行现场书春活动,当然,这并没有意识到“乡村振兴,文化先行”这么高层次的意义,但是,却十分巧妙地契合了党的十九大对文化的定位。别看是送文化,起初也并不是就受欢迎,很多人不愿接这麻烦。这并没有消磨我们办这件事的决心,我们走乡串村找关系,说好处,苦口婆心地做工作,一旦地点确定下来,具体与各方的联系事宜都由你来办。尤其是要在书写春联活动开始之前,必须深入到各家各户、门店工厂等处,具体听取主人的意见和要求,以便撰写出与他们的环境、要求相符合的联对。这些具体工作也是你组织和安排。正因为我们把这项活动真得当成了为群众办的一件好事、实事,所以,才越来越受基层乡村欢迎。为了不给承办单位添负担,在进行到户商谈对联时,我们都是在乡镇驻地的小饭馆自购便餐。二00八年在贾镇高庄铺村下户座谈时,因群众对所撰的联非常高兴,有几个人主动要进行招待,那是你带队去的,开始说什么也不同意,但是,群众是真诚的,就是不让走,最后,离开时你把饭钱留给了他们。群众对此十分不解,说:“范老师,你这做法是六七十年代(上世纪)的,现在富了,我们都不在乎一顿饭钱!干嘛这么认真呢?”你说:“说实话,我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虽然现在富了,但这些好作风、好传统不能因富了就丢掉他,不然我吃了饭就心难安呀!”就这样,那些好心的群众还真被你说服了。
还有一次是在斜店乡辛庄,提前撰写对联时有十几户主人外出打工没有回来,写对联那天,这几户的户主们都来到了现场,看到别人家的对联都具有很强的针对性,问能不能帮他们再撰写针对自己家状况的对联。老实说,由于村子比较大,书写春联的任务非常繁重,原来准备好了春联的户以及门店企业、村委会、学校等,写完这些时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最后我们确定,一定要为所有人家都写好春联,让大家都过一个快快乐乐的春节。于是,安排其他参与书春者先去吃饭,留下我们两个和书协的贾蕴才主席。不幸的是,由于长时间的弯腰站立,使得你的腰疼病急性发作,瞬间痛的你满头大汗,一下子蹲在了地上,我和贾蕴才主席叫你马上回城里住院治疗,你说什么也不肯,只是从村卫生室要了几片“扶他林”止疼,一直坚持到了把剩下的那些户的春联撰写完。村民们无不为你的精神所感动,写完春联后,村民们争相护送你去医院,还为你赶制了一面锦旗,上面写着“志在服务,心想群众!”
——最后,是不是该说说我们的“私事”了。论年龄你长我一轮,是我的哥,但外人都知道我是“大师兄”。今天,我要把这件事和大家说清楚。
我们还是从一起办《百川》说起吧。《百川》上增设《丁门风采汇百川》专栏,丁芒老师为此题诗题词,表示祝贺。《百川》因这一栏目,一下子走向了全国,这不仅使你快速地认识了丁门,更使你内心产生了一种向往。你不止一次的给我说:“都说名师出高徒,此是千古真言!”你还经常赞扬“丁芒先生不愧当代最伟大的诗人……”,开始我只是认为因为丁芒是我的恩师,你才当着我的面不吝夸赞之词,不过博我高兴罢了。之后,我发现你几次欲言又止的情形,便觉得你心里有什么秘密,不好向我开口。在一个周末的上午,我们两个在《百川》编辑部(审计局楼下),你又一次欲言又止,这时我深情地说:“我们两个交往这么多年,可以说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你心里有话不和我直说,难道我有什么地方使你不高兴了?”你说:“非也,我真得非常敬仰丁芒先生,只是没机会和他老人家见面!”闻此,我心里十分高兴,当即表示:“我们不是已经确定《百川》创作骨干华东之行了吗,可以在这次活动到达南京时,我陪你去见丁老师啊!”心愿就这样实现了,丁老师对你在《百川》所起的作用大加赞赏,并对你参与编写《春催桃李(丁芒师生作品合集)》表示感谢,也对你的文字水平赞许有加。并说:“高福林是丁门大弟子,我对他的定位是‘翘楚之客,跨灶之徒!’”回来后,我说你的目的达到了,很高兴吧?谁知,你却唉声不断。最后,你终于说出了存蓄心里已久的想法:“我也想拜丁芒先生为师,你说,这是不是很荒谬?”我说:“这很好啊,其实我可以当引荐人,丁老师一定会愉快接收的”。我见到你又一次喜形于色地跳了起来!到了二00九年五月,“首届全国丁芒文学艺术研讨会”确定在冠县召开,时间定在九月初,因为九月五号是丁芒老师八十五华诞。七月中旬,你和我说,想赶在“首届全国丁芒文学艺术研讨会”之前去南京,我明白你的意思,很快调剂了时间,安排了车辆,并邀请任谦元先生陪我们一同前往。事前,我已经电话通报了有关情况,征得了丁芒老师的同意。拜师仪式庄严而又温馨,任谦元先生作为社会见证人,我作为同门见证人。仪式开始,拜天拜地,拜祖师,拜师父师母之后,加了我们同门相拜,这是丁老师提议的。仪式进行之后,丁老师说“很高兴,在冠县又多了一位弟子”。吃饭的时候,由于丁老师特别兴奋,还高举酒杯邀我们两人同干三杯酒,并语重心长地说:“高福林是我丁门名副其实的大弟子,你虽然入门晚,但依然是我丁门‘得意弟子!’对你的事,不仅福林经常和我说,在你和福林共同为冠县文化事业的努力中,我也体察到了你的文采和为人!”说完,他还翘起了大拇指。从此,“大师兄”就成了你在任何场合、任何情况下称呼我的代名词。你是我的三哥,我是你的大师兄,这是情谊交汇在各自心灵的体现,他不仅记录着我们管鲍、左羊一样的交情,更承载着共同为理想奋斗,为事业奉献的一种命运寄托。到了九月五日“首届全国丁芒文学艺术研讨会”,丁芒老师面对全国各地一百多位代表,在致辞时郑重说道:“今天,我要向大家宣布,第一,衷心感谢冠县县委、县政府、以及全体冠县人民为中华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发展做出的努力;第二,冠县不仅有我的大弟子这位翘楚之客、跨灶之徒高福林,同时还有我一位‘得意弟子范秀岩!’希望他们两个共同努力,不但在推动冠县文化事业的发展上做出巨大的贡献,也在推动中华传统文化事业的道路上体现价值和作用!第三,丁门的联系中心,今后就设在冠县。” 此后,在陕西麟游、南京、江苏泗阳的二、三、四届“全国丁芒文学艺术研讨会”上,以及其他较大学术活动的现场,到处都活跃着你这位丁门“得意弟子”的身影。也因此拴紧了丁门弟子以及全国诗词界名家与我们《百川》的血肉联系。直到你驾鹤西行的前夕,你还一直数算我的归期,还在念叨着有许多话要和我说,还在一遍又一遍地向家属和孩子们交代我们之间这份割舍不断、超出兄弟之上的深厚情谊……,说穿了,这就是她的内在原因!
好了,说得够多的了,我知道,这一切也只是追随你风华的流年,在云巅,在湖畔,在落花迷岸,在沙影窗前,在你的每一个执笔流浪的夜里,在你对吟的花间每一轮月中,今日这掊黄土,虽然可以隔断阴阳之路,但无论如何也阻隔不了对你的怀念。是啊,你已不再是世间的一枚叶子,你的指纹,你的足迹,当可作为历史的书签,无论什么时候翻起一页,都会看到一个闪光的影子。秀岩君,我不知道这些“绝密”资料应该不应该公诸于世,不知道他能不能对得起开头说的三嫂替你领回来的那枚“敬业奉献”奖章?
唉,切不管他,祝你在另一个世界里,继续昂首走自己选定的路!
——己亥年建亥月旬首于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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