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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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樊老便娓娓道来—— “1937年9月5日,我出生在江苏如皋,1955年毕业于南通师范学校,因数理化高分被保送到南京师范大学物理系读书。当时省级机关缺人,我被抽到省委宣传干部培训班学习,三个月后就被直接分配到省广播电台编辑部当记者。1958年选派到北京电影学院进修一年,又实习一年,1960年参与创办江苏电视台。曾任江苏电视台经济组组长、新闻部副主任、研究室副主任、《江苏荧屏》副主编。“文革”期间,我的前夫王生一被打成“走资派”加“反动学术权威”,全家被下放到农村。后来前夫得了当地的传染病,英年早逝。1974年我被调回江苏电视台,从事新闻采访工作。当时我是孤身一人带着年迈的婆母和三个年幼的女儿回南京安家的。 “一次,领导派我到江阴澄西船厂采访,拍摄长山号浮船坞工程竣工。负责接待我的是该船厂宣传科长丁芒。当时邓小平复出,总政已为丁芒平反,他才从南通调到江阴。这就是我与丁芒的初次见面。拍摄要分三次进行,间隔时间很长,从南京到江阴要往返三趟。在这三次拍摄采访中,我与丁芒从相识到相知。丁芒是位毫无戒心的直肠子,第一次与他交谈不到一个小时,就把他的过去和现在说得一清二楚,还主动向我展示了他的作品。我从小爱好诗歌,读了他的作品,非常崇拜,用当今的话说我成了他的‘粉丝’。” “当时丁芒对我说他一无所有。其实我从与他交流和拜读作品中已经认识了他,我认为他很富有。他不仅知识渊深,博古通今,有思想有见地,而且为人正直、真诚。他第一次来南京相亲时,同事们都说:‘你找到了一个才貌双全的丈夫’。我的前夫逝世两年后,有不少亲友关心我,曾给我介绍这个‘长’那个‘书记’的,我都一概谢绝了。而唯独一见了丁芒,就认定是老天爷特地为我塑造的男人,我对他一百个满意。1977年婚后,丁芒有了幸福的港湾,开始了他后半生文学事业的新高潮。” 此时,丁老插话说:“我那六百万字的《丁芒文集》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文章是在家的港湾里用业余时间写成的。樊老师不仅是我的文字秘书,还是我的生活秘书。所以说樊老师为我构建的和谐之家才是我文学事业的丰产地,书法事业的开创地,我非常感谢她”。 樊老继续说道:“在我们谈恋爱的三年时间里,丁老曾多次说过‘一三五七九,运动年年有,我是个老运动员了,你可要慎重考虑哦。’而我都斩钉截铁地回答:‘你坐牢,我给你送牢饭;你讨饭,我给你拎篮子,讨来的第一口饭给你吃。’婚后,我对丁芒的一双子女胜过亲生,他对我的三个孩子也视如己出。我们年龄相差十二岁,但同月同日生,走在一起是缘分,我们确实是相亲相爱,相濡以沫”。 我又问樊老:“你们在上世纪70年代中期谈恋爱时,从工作单位看,您在省城电视台工作,他在小县城的船厂工作;从工资收入看,您高他低;从年龄上看,你年纪还轻,他却已年过半百。条件相比之悬殊,不言而喻。且婚后四十余年来,一直是你在照顾丁老。请问樊老师,您真的不后悔吗?” 听了我的发问,樊老不禁笑了笑说道:“自从丁老在爱的港湾里开心地传承国粹,那真的是灵感出奇的飞扬,诗词、楹联、散曲、自由曲和新诗的创作水平达到了巅峰状态。这是文艺界的幸运,更是我的骄傲。今年丁老九十三周岁,我八十一周岁,我能照顾好他,是我的福分,我当然无怨无悔。” 笔者曾经拜读过樊老二十二年前的著作《声屏墨痕》,时任省电视台副台长、省广播电视厅副厅长韩泽为该书作序,且评价很高。同时,由樊老负责制作的广播电视节目亦屡获奖励,还曾受到胡耀邦总书记的批示表扬。因此在省广电系统,樊老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专家学者。而在家庭里则甘愿当丁老的“保姆”。 “不过”,我又问樊老“您为什么在退休后却又开始学写诗词了呢?” 樊老回答:“这还真有点儿阴差阳错哩。”接着她老人家便将自己从一个南师大物理系的理科学生竟然变成了省电视台记者,一个从事广播电视采访编审几十年的“工作狂”,退休后却又“移情别恋”,居然学起诗来了的过程。她说,“首先因我有股子‘狂’劲,再就是受冯亦同诗家的激励。一天冯先生来我家叙谈,他骂我是傻瓜,放着丁芒这座现成的‘富矿’不去开采,如同入宝山空手而归,不是傻瓜是什么?经他这一声断喝,我就拜丁老为师,潜心学诗,终有成效。” 接着,樊老就讲了几个学诗的趣事儿。比如丁老喜吃豌豆苗炒饭,有一次他动情后随口吟出七绝一首:“清香满颊咀童年,忘却平生苦辣甜。难得老妻徇吾好,豆苗哪及爱情鲜。”于是樊老也回敬一首:“一首诗文忆到今,豆苗香慰老来心。此牛吃惯荆榛草,捧碗泫然竞动情。”还有一次樊老偶遇一位老闺密,她后悔当年为樊老介绍对象时重门第而疏德才,至今还夸奖樊老有眼光,嫁了丁芒。此事也触动了樊老的创作灵感,回到家就立即写了一首诗:“人生难得诗为伴,嫁个芒翁戴上花。咀桂嗅兰香入梦,分明品的是甜瓜。” 樊老还跟笔者谈到丁芒的老战友陈书尊在暗中为她和丁老之间的爱情牵线搭桥时,丁老曾高兴地吟诗一首:“东风昨夜报好音,一寸心潮吻雨魂。知命年华来好运,静听明月入丁门。”丁老在樊老心目中的地位是无人能比的,而丁老对樊老的感激之情也时而在诗中流露。比如丁老在《春节抒怀》诗中写道:“ ……耄耋临头志更红,字如蝌蚪声如钟。贤妻难得我家有,书翰满堂不算穷。日坐高楼天地阔,笔扬当代自由风。” 丁老补充道:我与樊老师的爱情基础是人生观、道德观一致。我们曾经历磨难,但磨难可以修炼人。我属牛,不仅有百折不挠的犟牛精神,而且还有自我解嘲的“阿Q精神”。因此临变,临难,从未自杀。现在我已九十多岁,体脑渐衰,创造力不是外人所想象的那么旺盛了。因此常主动辞去不少社会活动。 正在丁、樊二老谈兴正浓时,他们的那位在江苏电视台担任编辑工作的女儿已端上热气腾腾的饺子…… 午餐后,我便向二老告辞,并感谢他们接受我长达近两个小时的采访。临别时丁老和我紧紧拥抱,他还送我两幅字:“人生难得诗为伴,富贵何如布作衣”。 “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丁老所赐苍劲有力的墨宝,既是对滨海诗联的殷切希望,更是对滨海诗联的诚挚鼓励。从采访丁、樊二老的过程中,再次使我悟出一个道理:在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往往会有一个伟大的女性在为他的事业作出无私奉献和得力支撑。 我觉得,对丁、樊二老的采访,简直就是一种难得的文化大餐享受。特别是在我决定煞笔此文时,仍有“言犹未尽”之感。因此,姑且以我即兴吟成的一副拙联,来作为本文的结尾吧: 词文妙出,心印千篇曲目; 鸾凤和鸣,玉成一代诗神。 责任编辑:詹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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