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一带一路”凸显西方矛盾心态

2018年6月30日，一带一路名品展在上海举行（图源：东方IC）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一些国家通过各种论调抹黑“一带一路”倡议，其中包括“地缘扩张论”、“经济掠夺论”、“债权帝国主义论”和“环境破坏论”等。甚至还有人称，中国精心地实施“债务陷阱外交”（Debt-Trap Diplomacy），来人为地制造债务危机，达到控制其他国家的目的。这些论调，尤其是“中国债务陷阱论”，从有些国家的角度来看，似乎是有道理的。

在历史上，债务确实曾是殖民主义国家主宰世界的一种有效工具。在清朝时期，中国与八国联军作战失败以后，被迫赔款，西方国家的银行争相向中国提供贷款，以附加条款干涉中国内政、剥夺中国的经济利益，中国甚至丧失了海关控制权。埃及曾是一个独立国家，但最终以债务危机为借口，被英国和法国逐渐控制了外交和国防权利。美国控制巴拿马运河以及相关地区，也是从债务问题开始的。

在主权国家时代，债务问题也经常是一些国家干涉其他国家事务的一个有效手段。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期间，西方国家就曾操纵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借机向陷入困境的国家和地区提出很多经济甚至是政治要求。为了对抗这些屈辱性的要求，韩国发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爱国捐款运动。很多韩国人捐出了自己的外汇和黄金首饰，帮助国家对抗国际金融机构的干涉。西方大型跨国公司也经常用债务关系，来控制、干涉很多国家的内政和外交。美国与拉美的关系史，在很大程度上就是美国跨国企业对拉美国家的控制史。

因此，债务陷阱论是西方国家基于自身的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经历，而延伸出来的一个结论。很显然，西方国家认为中国与它们一样，一定会在债务关系中附加自身的政治和战略利益，一定试图把债务影响政治化甚至是战略化。但是，这些论调有意忽视中国在处理债权关系时的记录，以及当今世界体系所发生的根本性变化。

中国对待债务关系的历史记录与西方国家完全不同。中国一直坚持主权平等原则，从不不愿意把经济问题政治化。中国在历史上也曾有过各种债务关系，中国与阿尔巴尼亚之间，中国与坦桑尼亚和利比亚两国在坦赞铁路贷款问题上，都曾涉及这些国家对中国的巨额债务关系，但从没有听说这些国家报怨中国利用债务关系控制这些国家。

更重要的是，当今世界秩序与殖民地时代有较大的差异。“一带一路”倡议的地图形态，也许与历史上一些殖民主义甚至是帝国主义计划看起来很相像，但是其实质内部和关系形态有着根本性变化。“一带一路”倡议是在国家平等、全球化进程、国际规则与规范和国际相互依赖的大背景下提出和实施，其基础是相关国家的自愿参与，这与殖民主义时代的强制性债务关系完全不同。事实上，无论主观意愿如何，任何国家，包括中国和美国在内，都不可能像殖民主义时代那样，代替其他国家的政府来制订内外政策。

因此，“一带一路”债务关系不会转化为政治控制关系。我们要担心的是这个问题的另外一面：如果相关国家还不起债务，那要怎么办？因为债务陷阱论虽然听起来刺耳，但却也点明了一个现实：有些国家欠中国的债务，占其GDP总量的比例偏高，这些国家存在着不能如期偿还债务的风险。但是，这个问题不应成为西方国家攻击我们的靶子，而应成为中国和东道国家在研究相关项目可行性时的一个重要参考因素。

当前，“一带一路”项目容易受到攻击，除了项目自身存在一些不完善之处，还与相关项目的运行特征相关联。重大基础设施性项目投资周期很长，从谈判、建设、运行、营利到收回投资，往往需求几十年的时间。谈判和建设这两个阶段，往往也是各种矛盾和负面因素容易集中爆发的阶段。因为债务产生了，环境破坏了，但相应的收益和工作机会还没有到来。进入运行阶段以后，相关项目的积极影响才会开始出现。一些东道国家的国内政治环境，受到选举等周期性因素的影响，容易因为政治问题而炒作“一带一路”项目的消极面。这既是中国的问题，更是东道国的问题。这需要中国、东道国和国际社会有客观、理性的认识态度。否则，简单地就“一带一路”项目的消极面进行攻击，是非常简单的，也是非常不负责任的。

这些道理，个别攻击中国的人其实也是懂的。他们提出这一论调，主要有三个目标：一是，利用债务问题，来攻击“一带一路”倡议框架的相关合作项目，为“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增加舆论和道义成本；二是，妖魔化中国的国际形象和作用；三是，为中国将来要求相关合作方偿还债务时，增加道义和心理负担。如果中国以不存在债务陷阱为简单的反应，那么在未来，中国可能就会面临更多的坏账风险。

其实，一些国家和人士如果真的想攻击中国、攻击“一带一路”倡议，可以有更好的方式。西方国家称“一带一路”项目不够透明、不够开放，那么就建一个更加透明、开放的基础设施建设倡议嘛！发展中国家需要巨额资金来建设基础设施，中国根本承担不起，西方国家的金融能力更强，国际责任和义务也自然更大。但问题是，虽然美国声称要建设印太地区的基础设施，结果只愿意提供1亿多美元的资金，只相当于年度军费开支的几千分之一。自己不愿意做，又不愿意让其他国家成功，这种矛盾心态是导致西方国家煽动债务陷阱论的主要原因。

（张家栋，复旦大学一带一路战略与国际安全研究所所长、教授，中国论坛网特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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