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两华人女子被杀案成为无解悬案

阅读提示：从2014年3月18日开始，Pontevedra法院多次开庭，对2009年两华人女子被杀案的唯一一名被告HaiJie Zhang，进行聆讯和法庭调查。最终，法庭认定HaiJie Zhang的杀人罪成立，并据此判决他14年有期徒刑，以及向受害者家属支付12万欧元的补偿金和承担Pontevedra市政府清理案发现场，以及处理尸体的全部费用。HaiJie Zhang不服，并提出上诉。2014年11月20日，Pontevedra法院四号刑事法庭根据加利西亚大区高等法院几天前就HaiJie Zhang上诉所做出的判决，宣布撤销此前的判决，将其释放出狱遣返中国。由此Pontevedra两华人女子被杀案就成为永远无解的悬案。

　　2009年4月，在西班牙北部城市Pontevedra市Amado Carballo大街8号3楼的一间住宅内，人们发现了两名华人女子的尸体。经过警方的调查，两人系被他人行凶所杀。

　　2010年12月，经过长时间的调查，Pontevedra警方宣布此案告破。被锁定的杀人凶手都是中国人，分别是Wenbin Sun和HaiJie Zhang。在警方抓捕过程中，HaiJie Zhang在西班牙南部城市Murcia落网，而Wenbin Sun则在听到有关风声后，逃回了中国。

　　对于潜逃回国的Wenbin Sun，Pontevedra法院和警方于2010年12月收网之后，立刻发出了国际通缉令，希望中国方面能够将其抓捕，并引渡到西班牙受审。但Pontevedra法院于2014年3月通过西班牙媒体透露，中国方面拒绝了该法院的引渡请求。

　　从2014年3月18日开始，Pontevedra法院多次开庭，对2009年两华人女子被杀案的唯一一名被告HaiJie Zhang，进行聆讯和法庭调查。最终，法庭认定HaiJie Zhang的杀人罪成立，并据此判决他14年的有期徒刑，以及向受害者家属支付12万欧元的补偿金和承担Pontevedra市政府清理案发现场，以及处理尸体的全部费用。对此，HaiJie Zhang表示不服，并提出上诉。

　　2014年11月20日，Pontevedra法院四号刑事法庭根据加利西亚大区高等法院几天前就HaiJie Zhang上诉所做出的判决，宣布撤销此前对他的杀人罪和十四年有期徒刑的判决，将其释放出狱。不过，法庭认定由于HaiJie Zhang几年前在南部城市Elche犯有其它罪行，尚有未服满的刑期，所以决定将他从Pontevedra监狱里释放后，转到马德里移民拘留所，以便将其遣返回中国服完余下的刑期。

　　随着法院对HaiJie Zhang犯有杀人罪判决的撤销，以及随后遣返决定的实施，Pontevedra两华人女子被杀案由此就将成为永远无解的悬案。而两个华人冤魂也将带着一连串的未解悬疑，不明不白地沉冤于遥远的异国他乡……

　　案情回放

　　据Pontevedra警方介绍，他们是在2009年4月30日上午10点多接到报案的。赶到案发的住宅以后，他们发现了两具华人女子的尸体。由于案情较为严重，Pontevedra警方立刻封锁了现场，等待从马德里派来的专业调查人员，来勘察现场。

　　后来，警方经调查后确定，两名死者分别是45岁的Guang Qu和43岁的Kung Yong。在案发现场，警方发现，住宅的大门没有被撬过的痕迹。很显然，凶手是在被害人开门之后，入室行凶的。因此，警方推测死者与凶手是认识的。

　　警方说，最早发现死者的是她们的一个西班牙朋友。这个西班牙人发现两个中国女子已经好几天都没有与其联系以后，就登门探访。在未见有人开门以后，便联系华人女子所租住住宅的房东，让对方用钥匙打开房门后，就在一间卧室内发现了一具尸体。随后，警方赶到后，在另一个房间内，又发现了另一具尸体。

　　案件发生以后，Pontevedra警方在当地进行了大量的调查和走访。在调查中，警方得知，Guang Qu和Kung Yong都是卖淫女。两人是在凶案发生前两个月，才搬到事发住宅的。由于两个人很少和邻居说话和往来，所以周围西班牙人对她们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由此，警方对案件的调查也曾一度陷入困境。

　　然而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警方的细致走访中，有西班牙邻居介绍，在案发几天之前，曾看到有两个华人男子在楼下徘徊，并曾经进过楼。对于这一线索，Pontevedra警方极为重视，并由此将调查重点放在确定这两人的身份上。

　　后来，经过调查，警方锁定了两名华人男子。2010年4月，HaiJie Zhang作为犯罪嫌疑人之一，在西班牙南部城市Muercia被警方逮捕，并于5月被送到Pontevedra市关押候审。在被捕后，警方对HaiJie Zhang的指纹与在案发现场发现的指纹进行了对比，发现完全吻合。于是，对他提出了杀人的指控。

　　在逮捕此案的另一名嫌疑人Wenbin Sun时，警方发现，由于他事先察觉出了一些苗头，所以还没等警察上门，就逃回了中国。根据Wenbin Sun在西班牙所留下的一些资料，警方也查清楚了他在中国的籍贯，于是便向中国外交部门提出了引渡申请。不过，最终却遗憾地被拒绝。

　　惨死的华人女子

　　据警方介绍，两名华人女子的死状非常凄惨。在一个房间的床边，他们发现了Guang Qu的尸体。她的口鼻都被胶带封着，手脚也都被胶带绑着，同时身上还有被殴打过的伤痕。后来经过鉴定，她是由于呼吸道受阻，窒息而死，也就是被闷死的。

　　随后，在住宅的另一个房间内，警方又发现了较为年青的Kung Yong的尸体。这名死者被毯子裹着，脖子上有勒过的痕迹。经过尸检，警方确定她是被活活勒死的。

　　Guang Qu和Kung Yong遇害以后，两人的尸体曾一度无人认领。而警方为了案件调查的进一步取证，也曾封存两人的棺椁，以备进一步调查。但由于没有采取防腐措施，加之天气太热，后来放在当地公共墓地里的尸体开始腐烂，并散发出尸臭。于是，Pontevedra警方和中国驻西使馆联系，通报了相关情况以后，就在墓地里将两人的尸体掩埋。

　　后来，在中国驻西领事馆的努力下，Guang Qu远在辽宁丹东的家人被联系上。据她23岁的女儿介绍，在事发的前一年，她还到西班牙来看望过母亲。而Guang Qu此前曾经在Santander与一位西班牙人结婚，后来离异。

　　至于Kung Yong后来是否有亲人来认尸，就没有相关的消息了。

　　无法认定的罪责

　　根据警方的调查，以及HaiJie Zhang的供认，Wenbin Sun在案发前，曾经和死者Guang Qu在Pontevedra市同居过一段时间，后来两人分手，但Wenbin Sun希望能够和她重续前缘，不过遭到了拒绝。

　　2009年4月25日，Wenbin Sun和HaiJie Zhang从西班牙南部Elche市动身，前往北部的Pontevedra市。26日，这两名中国男子来到了两名被害女子租住的住家里。但随后发生了什么，情况至今难以查明。对此，控方的检察官和HaiJie Zhang都有各种不同版本的说法。由于缺乏Wenbin Sun的供述，所以一些细节性的问题就如谜一样，根本无法查明。

　　对于来到Pontevedra市两名被害华人女子住家后的情况，HaiJie Zhang一开始供述说，他是陪着Wenbin Sun去的，并且还是被对方用其它的借口给骗去的。但到达以后，他本人并没有上楼进入被害人的住宅，而是在外面的楼下等候，所以并不知道室内发生了什么事。他所以不上去，是因为知道楼上住宅内的两个华人女子都是卖淫的。由于他没有钱，所以就没上楼。结果，就是在那天，两名女子被Wenbin Sun杀害。

　　对于HaiJie Zhang的说法，警方立刻指出，在发生凶案的屋子里，已经发现了他的指纹，所以HaiJie Zhang没有上楼的说法显然是谎言。对此，HaiJie Zhang在后来的庭审中，又改口说，他的确是与Wenbin Sun一起进入被害人的家里，短暂呆了一会儿。但Wenbin Sun很快就与Guang Qu发生了争执，所以两人才暴力地将两名女子制服。但是当时并没有置她们于死地，而是在把两个女子捆绑以后，就离开了现场。没想到后来她们会死亡。

　　面对HaiJie Zhang的第二种说法，检方指出，根据警方提供的尸检报告，Kung Yong是在当年4月25日晚8点，到26晚8点之间死亡的。Guang Qu是在4月26日到27日之间死亡的。所以从时间点来看，Kung Yong应该是在26日案发当天，就已经死亡。所以HaiJie Zhang至少应该是直接参与了对Kung Yong的杀害。同时，由于Guang Qu也有在26日死亡的可能，所以也不排除HaiJie Zhang直接参与杀害了这名华人女子的可能。

　　此外，更重要的是，警方在勘察案发现场的时候，发现死者的屋子里有被翻动的痕迹，一些财物也不见了。随后，在监控中，警方发现有人用死者Guang Qu的信用卡，在南部城市Murcia的多台自动取款机上，试图提取现金。而经过对提取现金所在地点附近发出的手机信号进行锁定，警方发现了HaiJie Zhang的手机信号。于是，便进一步确定，HaiJie Zhang属于这桩杀人案的主要案犯。

　　虽然根据警方的主张，Pontevedra法院于今年3月认定HaiJie Zhang的杀人罪成立，但许多细节性的案情，如HaiJie Zhang是否真的就是亲手或是直接参与杀害了死者等等，都缺乏足够的直接证据。由此，他的律师也藉此为借口，向加利西亚高等法院提出了上诉。而高等法院也于11月20日，以证据不足为由，取消了Pontevedra法院此前的判决。

　　对于此案中难以确定的具体案情，Pontevedra法院方面表示，由于无法引渡案件中的主要案犯Wenbin Sun，所以一些案件细节根本没有查清的可能。现在，HaiJie Zhang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在Wenbin Sun身上，而后者又逃之夭夭，所以在缺乏证据的情况下，只能释放HaiJie Zhang了。对于引渡Wenbin Sun，Pontevedra法院表示，虽然西班牙与中国之间签订有引渡条约，但该条约只限于对本国犯人的引渡，而对方国家国民则在豁免协议内，也正因为这个，所以要把Wenbin Sun引渡回西班牙受审，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虽然，HaiJie Zhang终于被法院下令释放，但此前，他在Elche生活的时候，曾因为身份造假等罪名，被判过21个月的刑期。但是这个刑期他并没有服满。由此，耿耿于怀的法院也据此下令，将他遣送回国，以服满余下的刑期。不过，对于法院的这一决定，HaiJie Zhang的律师说，他已经在华人女子被杀案中遭到四年多的监禁了。如果按此计算，HaiJie Zhang此前剩余的刑期早已服满。但法院认为，他前面的刑期与后来因杀人案所受的监禁是两码事。

　　然而，不管怎样，Pontevedra两华人女子被杀案随着HaiJie Zhang的释放与遣返，在西班牙就彻底成为无果的悬案了。面对两个海外屈死的冤魂，人们也不禁要问，难道双双回国的Wenbin Sun和HaiJie Zhang，在中国就真的可以带着无解的命案，逍遥法外了？